第44章花含煙，賠錢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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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堂外，人越聚越多，嘈雜之聲也愈來愈大。
牢牢用身子頂著門板的石頭已經快哭了，這晃動的門板讓他感覺他隨時有可能與這門板一起被轟碎。
“嘩啦啦！嘩啦啦！”一陣響亮的大珠小珠落玉盤之聲蓋下了這嘈雜聲，也成功制止了石頭幾乎要流出的眼淚。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緊隨其後，女子悅耳的聲音竹筒倒豆般響起，“你們沖進去打死這的夥計，官差就會將你們一個個抓起來砍掉腦袋。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麽話你們不能好好說，偏偏要尋死？就算你們要尋死，那也麻煩換個地方，這花草堂是藥堂，你們堵在這裏像什麽話？”
眾人循聲看向這說話的女子，只見她身著一襲鵝黃色的錦裙，梳著流蘇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銀鈴簪子，頭一點，那鈴兒便一搖，柳眉杏眼，說不出的嬌媚與嬌憨。只是她手上拿著的一個碩大的八卦形黑白相間的算盤與她模樣極其不相符。
“就是她！”人群中有人認出這女子是誰，“她就是這花草堂的掌櫃花含煙。”
“對！”花含煙將手中的八卦算盤一搖，算珠晃動的“嘩啦啦”聲當下將人群泛起的怒意與議論壓下，“本姑娘就是這花草堂的掌櫃花含煙，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和我說？若是想死，那就衙門裏請！”
“你們看，你們快看，他們家的藥吃死了人還有理了？”一個眼睛腫得像桃一樣的婦人氣的顫抖著手指向花含煙。
“這位大嬸，”花含煙湊近這婦人，“這捉奸要那雙，捉賊要拿贓，說話那可是要講究證據的，你紅口白牙這樣隨意亂說，小心我送你去衙門。”
“你你……你……”婦人氣結，一拍大腿，嚎的更是淒慘。
“娘，莫哭！莫哭！”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可憐兮兮的扯了扯婦人的衣角。
“你這姑娘，這長安城大大小小的藥鋪那麽多，為什麽我們哪家都不去，偏偏來你這花草堂，還不是你這的藥是害人的藥？”一個壯漢看不下去擋在婦人面前瞪向花含煙。
“那誰知道？”花含煙下巴微揚。這大風大浪的她見多了，無論誰是誰非，她都不能弱了氣勢，不然這後面的事就會像吃了巴豆一樣一瀉千裏。
“你……”壯漢氣的攥緊了拳。
“怎麽？想打人？仗著你人高馬大，仗著你們人多勢眾，就想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花含煙算盤一搖，“嘩啦啦”的算珠上下躥動著好似為她鼓掌叫好，“我告訴你們，休想！”
“要麽，現在你們就派一個口齒伶俐的給本姑娘說清這來龍去脈、病因病果，若真的是我們花草堂的問題，你要殺要剮，還是要拆了這花草堂的招牌，本姑娘都絕無二話！要麽咱們就去衙門，讓那些差大哥先打你們一頓板子再說。”
“好，我來說！張家娘子這事我來說。”那壯漢當下回身看向那哀嚎的婦人，見她點頭，這才沖人群招了招手，“擡上來！”
很快，便有幾個漢子將一個門板擡到了花含煙面前。門板上正躺著的一個面如死灰、進氣沒有出氣多的中年男子。
“張大前些日子鼻塞、頭疼、身上也疼，便請了大夫去瞧，說是他外感風寒，需要發汗解表，然後就給他開了一個方子。張家娘子就來你們花草堂拿了藥回去，誰想這兩劑藥喝下去，人就成了這樣。大夫說，讓準備後事。”
說著，壯漢又轉向那婦人，“張家娘子，大夫的方子呢？”
“這！”
壯漢抖了抖張家娘子遞給他的一張鬼畫符的草紙，“這方子，我們請了好幾個大夫看了，都說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是不是就是你們家的藥？”
“方子拿來！”花含煙神色凝重起來，沖壯漢伸手討要，“怎麽？怕我撕了？”
“這麽多人看著，你不敢。”壯漢將方子遞給花含煙。
花含煙極快的掃過，雖醫術她只是略同皮毛，但這的確是一個治療外感風寒的方子，沒有任何問題。可眼前她腳下的男人也的確是病入膏肓、離死不遠。而眼前這對哭哭啼啼的母子，再加上這些仗義出手的鄰裏，怎麽看也不像是敲詐勒索啊？
“藥呢？”
“帶來了！還有兩劑沒喝。”張家娘子哭哭啼啼的又將兩個藥包遞給花含煙，“我們也請大夫看了，這藥也的確是按這方子拿的。”
花含煙打開一個藥包，將裏面的藥對著方子查了一番，藥品沒錯、就連分量也基本無差，怎麽就出問題了？
“就是你們花草堂的藥有問題！”見花含煙靜默，圍觀眾人當即有人憤憤出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當下不少人附和，“就是！這花草堂賣的就是假藥，前幾日，我隔壁的王家婆婆的侄子從這買了一副藥，吃了幾天不見好，後來藥一停，病反而就好了。”
“哎喲，這麽說，這還真是賣假藥的！讓他們賠錢！”
“對賠錢！我在這還買過藥呢，賠錢！”
“賠錢！”
……
“把藥方給我看一下！”就在這混雜之中，一個女子的聲音仿若山澗流下的清泉洗去了花含煙心中的焦躁。
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的披著丁香色鬥篷的女子，擡手將方子遞給她。
墨輕衣一目十行的掃過，轉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靈犀。
靈犀會意忙蹲下身子將門板上躺著的張大的手腕拉出，蓋了一塊素白色的帕子。
墨輕衣矮下身子，扣上張大的脈息，“原本是風寒實證，卻用了虛證的藥。”
“藥拿來！”
靈犀忙將剛才花含煙打開的用桑皮紙包的藥捧到墨輕衣面前。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藥材上一一劃過，突然頓住。
墨輕衣拈起一小截枯草樣的藥材放到鼻前嗅了嗅，咬了一小口。
繼而，她又拈起一根這樣的藥材放到鼻前嗅了嗅，咬了一小口。
圍觀之人已被墨輕衣的舉動所吸引，一個個都安靜下來，只目不轉定的瞪著她。她衣飾華麗、舉手投足間更是透著貴氣，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與他們這些人不同。
可這樣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竟然會為張大診脈，真是奇事怪事一樁。
“姑娘！”墨輕衣起身擡眸看向花含煙，“我要進你的花草堂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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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用身子頂著門板的石頭已經快哭了，這晃動的門板讓他感覺他隨時有可能與這門板一起被轟碎。
“嘩啦啦！嘩啦啦！”一陣響亮的大珠小珠落玉盤之聲蓋下了這嘈雜聲，也成功制止了石頭幾乎要流出的眼淚。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緊隨其後，女子悅耳的聲音竹筒倒豆般響起，“你們沖進去打死這的夥計，官差就會將你們一個個抓起來砍掉腦袋。這青天白日的，有什麽話你們不能好好說，偏偏要尋死？就算你們要尋死，那也麻煩換個地方，這花草堂是藥堂，你們堵在這裏像什麽話？”
眾人循聲看向這說話的女子，只見她身著一襲鵝黃色的錦裙，梳著流蘇髻，頭頂斜插著一支銀鈴簪子，頭一點，那鈴兒便一搖，柳眉杏眼，說不出的嬌媚與嬌憨。只是她手上拿著的一個碩大的八卦形黑白相間的算盤與她模樣極其不相符。
“就是她！”人群中有人認出這女子是誰，“她就是這花草堂的掌櫃花含煙。”
“對！”花含煙將手中的八卦算盤一搖，算珠晃動的“嘩啦啦”聲當下將人群泛起的怒意與議論壓下，“本姑娘就是這花草堂的掌櫃花含煙，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和我說？若是想死，那就衙門裏請！”
“你們看，你們快看，他們家的藥吃死了人還有理了？”一個眼睛腫得像桃一樣的婦人氣的顫抖著手指向花含煙。
“這位大嬸，”花含煙湊近這婦人，“這捉奸要那雙，捉賊要拿贓，說話那可是要講究證據的，你紅口白牙這樣隨意亂說，小心我送你去衙門。”
“你你……你……”婦人氣結，一拍大腿，嚎的更是淒慘。
“娘，莫哭！莫哭！”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可憐兮兮的扯了扯婦人的衣角。
“你這姑娘，這長安城大大小小的藥鋪那麽多，為什麽我們哪家都不去，偏偏來你這花草堂，還不是你這的藥是害人的藥？”一個壯漢看不下去擋在婦人面前瞪向花含煙。
“那誰知道？”花含煙下巴微揚。這大風大浪的她見多了，無論誰是誰非，她都不能弱了氣勢，不然這後面的事就會像吃了巴豆一樣一瀉千裏。
“你……”壯漢氣的攥緊了拳。
“怎麽？想打人？仗著你人高馬大，仗著你們人多勢眾，就想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花含煙算盤一搖，“嘩啦啦”的算珠上下躥動著好似為她鼓掌叫好，“我告訴你們，休想！”
“要麽，現在你們就派一個口齒伶俐的給本姑娘說清這來龍去脈、病因病果，若真的是我們花草堂的問題，你要殺要剮，還是要拆了這花草堂的招牌，本姑娘都絕無二話！要麽咱們就去衙門，讓那些差大哥先打你們一頓板子再說。”
“好，我來說！張家娘子這事我來說。”那壯漢當下回身看向那哀嚎的婦人，見她點頭，這才沖人群招了招手，“擡上來！”
很快，便有幾個漢子將一個門板擡到了花含煙面前。門板上正躺著的一個面如死灰、進氣沒有出氣多的中年男子。
“張大前些日子鼻塞、頭疼、身上也疼，便請了大夫去瞧，說是他外感風寒，需要發汗解表，然後就給他開了一個方子。張家娘子就來你們花草堂拿了藥回去，誰想這兩劑藥喝下去，人就成了這樣。大夫說，讓準備後事。”
說著，壯漢又轉向那婦人，“張家娘子，大夫的方子呢？”
“這！”
壯漢抖了抖張家娘子遞給他的一張鬼畫符的草紙，“這方子，我們請了好幾個大夫看了，都說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是不是就是你們家的藥？”
“方子拿來！”花含煙神色凝重起來，沖壯漢伸手討要，“怎麽？怕我撕了？”
“這麽多人看著，你不敢。”壯漢將方子遞給花含煙。
花含煙極快的掃過，雖醫術她只是略同皮毛，但這的確是一個治療外感風寒的方子，沒有任何問題。可眼前她腳下的男人也的確是病入膏肓、離死不遠。而眼前這對哭哭啼啼的母子，再加上這些仗義出手的鄰裏，怎麽看也不像是敲詐勒索啊？
“藥呢？”
“帶來了！還有兩劑沒喝。”張家娘子哭哭啼啼的又將兩個藥包遞給花含煙，“我們也請大夫看了，這藥也的確是按這方子拿的。”
花含煙打開一個藥包，將裏面的藥對著方子查了一番，藥品沒錯、就連分量也基本無差，怎麽就出問題了？
“就是你們花草堂的藥有問題！”見花含煙靜默，圍觀眾人當即有人憤憤出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當下不少人附和，“就是！這花草堂賣的就是假藥，前幾日，我隔壁的王家婆婆的侄子從這買了一副藥，吃了幾天不見好，後來藥一停，病反而就好了。”
“哎喲，這麽說，這還真是賣假藥的！讓他們賠錢！”
“對賠錢！我在這還買過藥呢，賠錢！”
“賠錢！”
……
“把藥方給我看一下！”就在這混雜之中，一個女子的聲音仿若山澗流下的清泉洗去了花含煙心中的焦躁。
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的披著丁香色鬥篷的女子，擡手將方子遞給她。
墨輕衣一目十行的掃過，轉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靈犀。
靈犀會意忙蹲下身子將門板上躺著的張大的手腕拉出，蓋了一塊素白色的帕子。
墨輕衣矮下身子，扣上張大的脈息，“原本是風寒實證，卻用了虛證的藥。”
“藥拿來！”
靈犀忙將剛才花含煙打開的用桑皮紙包的藥捧到墨輕衣面前。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藥材上一一劃過，突然頓住。
墨輕衣拈起一小截枯草樣的藥材放到鼻前嗅了嗅，咬了一小口。
繼而，她又拈起一根這樣的藥材放到鼻前嗅了嗅，咬了一小口。
圍觀之人已被墨輕衣的舉動所吸引，一個個都安靜下來，只目不轉定的瞪著她。她衣飾華麗、舉手投足間更是透著貴氣，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與他們這些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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